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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药房的铜锁在她特制的银锥下“咔嗒”轻响。

烛火映着满柜的药材，她绕过朱砂、绕过鹿茸，径直走到最里侧的檀木柜前——直觉告诉她，秘密藏在这里。

抽屉拉开的瞬间，霉味混着墨香涌出来。

最上面一张纸，字迹与皇帝的瘦金体如出一辙：“蚀魂散改良方，增强控制力，试用于药人……”

“啪！”

烛火突然被吹灭。

黑暗里，舒瑶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，还有身后若有若无的呼吸声。

“舒姑娘。”李明的声音像片落在雪地上的叶子，“你已经太接近真相了。”

她反手扣住腰间的银针，转身时却见他站在窗棂边，月光从他背后漏进来，把影子拉得老长：“你怎么进来的？”

“紫冥阁的人能混进宫，我自然也能。”李明往前一步，“他们要的是药人听话，皇帝要的是药人有用，你现在退出去，还能——”

“退？”舒瑶打断他，把药方塞进衣襟，“我娘用血写‘让瑶瑶活’，可他们连我的命都是用来试药的。现在你告诉我退？”她冷笑一声，“李明，你背负着前朝的仇，我背着药人的血，我们谁都退不了。”

李明望着她眼里的光，忽然笑了：“我就知道。”他退到窗边，“后半夜会有暴雨，御药房的排水渠直通护城河——”

“砰！”

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
舒瑶迅速吹亮烛火，把药方压在袖底。

门被撞开的刹那，她看见小宫女哭花的脸：“舒大人！娘娘……娘娘突然高热，口吐黑血！”

她跟着宫女狂奔回凤仪宫时，雨丝已经落下来了。

暖阁里乱作一团，太医院的刘院正瘫坐在地，手里还攥着没煎完的药：“毒……毒攻心了，没救了……”

舒瑶拨开人群，就见皇后的脸烧得通红，嘴角淌着黑血，连锦被都染了大片污痕。

她摸向皇后的脉门，这次的脉象比白天更乱，像要挣断最后一根线。

“拿冰魄草。”她声音稳得像山，“再取三滴雪蛤膏，快！”

刘院正抬头看她：“舒大人，这……”

“我说拿！”她猛地扯下颈间的玉印，“若救不活，我拿命抵。”

宫女们手忙脚乱地翻找药材时，舒瑶从最里层的暗袋摸出颗泛着青光的药丸——真正的九清解毒丹。

她望着皇后烧得迷糊的脸，喉间的腥甜涌得更凶了。

窗外的雨越下越大，打在青瓦上噼啪作响。

没有人注意到，她藏在袖中的手正在发抖——这颗药，是她用三年试药的命换来的。

可现在，她要把它喂给一个可能被皇帝用来试毒的皇后。

“娘娘，”她轻声说，把药丸碾碎在温水里，“您最好别让我失望。”

当药汁喂进皇后嘴里的刹那，殿外的惊雷炸响。

刘院正缩了缩脖子，却见舒瑶站在阴影里，眼底的光比闪电还亮。

皇后的手指突然动了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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