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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赌痴开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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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8章赌城红雪(第1/2页)

塞北的冬天来得早。

十一月的天穹城,已经落了三天三夜的大雪。这座沙漠边缘奇迹般矗立的赌城,此刻被茫茫白雪覆盖,往日喧嚣的赌坊街寂静无声,只有巡夜的更夫偶尔敲响梆子。

城东最大的客栈“天客来”后院里,花痴开站在屋檐下,看着雪花一片片飘落。

他来到这座城已经七日。

七日来,他像普通赌客一样出入各大赌场,从最热闹的“千金笑”到最隐秘的“地龙窟”,每次只用小筹码试探,输赢都在可承受范围内。外人看来,这不过是个家道中落的年轻书生,想在赌场碰碰运气。

但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在找一个人。

“屠万仞就在天穹城。”七天前,母亲菊英娥传来的密信上这样写着,“但你要小心,这座城本身就是个赌局——司马空虽死,他留下的网还在。”

花痴开伸手接住一片雪花,看它在掌心慢慢融化。塞北的雪与江南不同,颗粒粗粝,带着沙漠边缘特有的干燥气息。

“少主,外面冷。”

身后传来阿蛮的声音。这个从南疆一路跟随他的壮汉,此刻披着厚厚的羊皮袄,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。

花痴开接过茶碗,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:“小七那边有消息吗?”

“还没回信。”阿蛮压低声音,“但城里今天多了几个生面孔,在‘千金笑’转悠,不像普通赌客。”

花痴开啜了一口姜茶,辛辣的味道从喉咙一路暖到胃里。他知道阿蛮说的“生面孔”是什么人——天局的暗哨。司马空虽死,他掌控的那部分天局势力却未完全瓦解,如毒蛇般潜伏在暗处,等待反噬的机会。

而屠万仞,就是这条蛇的毒牙之一。

“明天该去‘铁骨楼’看看了。”花痴开说。

阿蛮皱眉:“少主,铁骨楼是屠万仞的地盘。咱们直接去,是不是...”

“等了七天,该露面的总会露面。”花痴开将空碗递还,“何况,我已经下了拜帖。”

阿蛮一愣:“何时的事?”

“三天前。”花痴开转身走进屋内,“以花千手之子的名义。”

屋内炭火烧得正旺,驱散了塞北冬夜的寒意。桌上摊着一张天穹城的地图,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家赌场的位置、后台势力、主事人的信息。花痴开用朱笔在“铁骨楼”三个字上画了一个圈。

“屠万仞,父亲当年的副手之一。”花痴开的手指划过那个名字,“父亲出事那夜,本该是他值夜。但事后他说自己突发急病,在城南医馆就医,有大夫作证。”

“夜郎前辈查过,那大夫第二年就举家搬迁,不知所踪。”阿蛮接道。

花痴开点头:“母亲的调查也证实,那晚屠万仞根本不在医馆。他收了司马空的三千两黄金,故意离开岗位,给了杀手可乘之机。”

窗外风声呼啸,仿佛为这段往事伴奏。

“但这只是证据链的一环。”花痴开继续说,“我们需要他亲口承认,才能彻底扳倒天局在这片区域的势力。更重要的是...”

他抬起头,眼中寒光一闪:“我要知道,父亲临死前,跟他说了什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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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雪停了。

天穹城在冬日阳光下苏醒,积雪反射着刺眼的白光。花痴开换上一身青色长衫,外罩白色狐裘,腰间挂着一枚玉佩——那是花家的传家之物,父亲花千手当年随身佩戴的东西。

阿蛮想要跟随,被花痴开阻止:“你留在外面接应。铁骨楼今天只准一人入内,这是规矩。”

“可是少主...”

“放心。”花痴开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该面对的,总要一个人面对。”

从客栈到铁骨楼不过三条街的距离,花痴开走了整整一刻钟。他观察着街道两侧的店铺、行人、甚至屋檐下积雪的厚度——这些都可能成为逃跑路线,或者伏击地点。

铁骨楼并非真的铁铸,而是一座三层石砌建筑,外表朴实无华,与周围金碧辉煌的赌场格格不入。但花痴开知道,这里才是天穹城真正的权力中心。能进铁骨楼赌的,非富即贵,或者,非死即伤。

楼前站着两个护卫,身材魁梧,目露精光。看到花痴开,其中一人伸手拦住:“今日铁骨楼不对外开放。”

花痴开从袖中取出一枚黑色令牌,令牌上刻着一个“赌”字,周围有九道波纹——这是赌坛最高级别的邀请令,只有真正的大人物才能发出。

护卫脸色一变,仔细查验令牌真伪后,躬身让开:“贵客请。”

踏入门槛的瞬间,花痴开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。不是杀气,而是一种沉重、粘稠的氛围,仿佛整座楼里都弥漫着某种看不见的煞气。

这就是屠万仞的“煞场”。

大堂空旷,只有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赌桌。桌旁坐着一个人,背对门口,正在独自摆弄一副骨牌。那人身材并不高大,甚至有些佝偻,但花痴开能感觉到,这具身体里蕴藏着火山般的力量。

“你来了。”

声音沙哑,像砂纸摩擦木板。那人没有回头,继续摆弄骨牌。

花痴开走到赌桌对面,坐下:“屠前辈知道我要求?”

“花千手的儿子要来寻仇,这个消息已经传遍赌坛了。”屠万仞终于转过身。

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,左眼下方有一道深深的疤痕,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。他的眼睛浑浊,但偶尔闪过精光时,会让人想起沙漠里等待猎物的秃鹫。

“我不是来寻仇的。”花痴开平静地说。

屠万仞挑眉:“哦?”

“我是来讨债的。”花痴开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借据,推到桌面上,“父亲生前借给你的三千两黄金,连本带利,该还了。”

那张借据是真的,是花痴开从父亲遗物中找到的。日期正是父亲遇害前三个月,借款理由是“周转生意”,担保人是司马空。

屠万仞看着借据,突然笑了,笑声干涩刺耳:“有意思。花千手的儿子,拿着借据来找我要钱。你不该先问问,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?”

“父亲的死因,我自会查明。”花痴开直视他的眼睛,“但债是债,仇是仇。今天我先来收债。”

屠万仞收敛笑容,浑浊的眼睛盯着花痴开看了许久:“你比你父亲沉稳。花千手当年若有你一半的耐心,或许就不会死。”

“这么说,你承认欠我父亲的债了?”

“承认如何,不承认又如何?”屠万仞靠回椅背,“一张纸而已,我想认就认,不想认,你又能怎样?”

花痴开也笑了:“屠前辈说得对。江湖上的债,从来不是靠纸笔讨还的。”

他伸手,从袖中取出一副骰子。普通的象牙骰子,六面光滑,没有任何标记。

“我们赌一局。”花痴开说,“我赢,你还债,外加回答我三个问题。你赢,借据作废,我转身就走,三年内不踏入天穹城半步。”

屠万仞盯着那副骰子:“赌什么?”

“就赌大小。”花痴开将骰子放入骰盅,“但我有个条件——用‘熬煞’。”

大堂里的空气骤然凝固。

熬煞,赌坛中最残酷的对决方式。不是比拼技巧,而是比拼意志力、身体承受能力和心理素质。双方在极端环境下对赌,先撑不住的人输。轻则精神崩溃,重则当场毙命。

屠万仞的眼中第一次露出惊讶:“你知道我是熬煞出身?”

“屠万仞,原名屠三熬。”花痴开缓缓说道,“年轻时在漠北挖矿,为赌债将自己埋入矿洞三天三夜,出来后不仅还清债务,还悟出了独特的熬煞法门。后来被父亲赏识,收为副手。我说得对吗?”

“看来你做了不少功课。”屠万仞站起身,走到大堂一侧,拉开一道暗门。

门后是一间石室,没有窗户,只有墙上的火把提供照明。石室中央摆着一张石桌,桌上放着一个火盆,炭火烧得正旺。

但诡异的是,石室一半热得如同蒸笼,另一半却冷得结着冰霜。一道无形的界限将石室分成两半,一半是火,一半是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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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我的熬煞场。”屠万仞说,“左边温度可达沸水,右边低至冰点。坐在中间对赌,一边受烈火炙烤,一边受寒冰侵蚀。你能撑多久?”

花痴开走进石室,感受着那诡异的温差。热浪扑面而来,几乎灼伤皮肤;寒气从背后袭来,刺入骨髓。这不仅是温度的对抗,更是对身体控制能力的极致考验。

“规则很简单。”屠万仞坐到热的一侧,“我们各摇一次骰子,比大小。但每次下注前,要先在这石室里坐一刻钟。谁先离席,谁输。若都撑得住,就继续下一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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