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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的血腥清洗，不仅没有让他感到恐惧，反而让他身上那股狂信徒的气息愈发浓郁。

“清洗已经完成。”

他的声音嘶哑，却透着一股亢奋，“城中所有异端势力，尽数肃清。共计收缴黄金三十七万两，白银四百余万两，各类珍宝古玩、良田地契不计其数。所有物资，皆已封存入库，只待神尊清点。”

林河对此并不意外，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冯献顿了顿，继续汇报道：“只是……在清洗过程中，城中大部分的医师、工匠、炼丹师……因其过往多与那些门阀帮派有所牵连，被一并……处决了。如今城中百业凋敝，尤其是军械锻造与伤药补给，恐怕……”

他没有说完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。

他们用雷霆手段夺取了这座城市的躯壳，却也亲手摧毁了它的灵魂与脉络。

一座没有生产者与技术者的城市，不过是一座华丽的坟墓，根本无法支撑起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。

“我料到了。”

林河的回答，让冯献微微一愣。

只见林河缓缓走到那张巨大的光影舆图前，那上面，南阳城的光点明亮而稳定，但在它的周围，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。

“杀戮，是建立秩序最快的手段，却也是最愚蠢的手段。”

林河的声音听不出喜怒，“我之所以放任你们去做，只是为了用最短的时间，将所有人的恐惧与信仰，都牢牢地钉死在神殿的基座之上。”

他伸出手，手指划过舆图，最终停留在南阳城西北方向，一片被群山环绕的盆地区域。

那里，有一个不起眼的光点，标注着三个字百工城。

“一座城市的工匠死绝了，那就去抢另一座城市的。”

林河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，“南阳城需要的不是生产，而是消化。在它彻底成为我的战争堡垒之前，它只需要扮演好一张嗷嗷待哺的巨口就够了。”

冯献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。

百工城！

那可是整个云州，乃至周边数个州府都赫赫有名的匠人之都！

城中聚集着天下半数的能工巧匠，无论是机关术、锻造术还是炼金术，都代表着这个时代的最高水准。

更重要的是，百工城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，它由“工匠联盟”自治，保持着绝对的中立，这才得以在乱世中存续至今。

动百工城？

这无异于与整个天下的所有势力为敌！

“神尊，百工城……非同小可。”

冯献艰难地开口，“城中防御工事遍布机关，固若金汤。且其背后的利益盘根错杂，牵一发而动全身……”

“所以，我不攻城。”

林河打断了他，手指在百工城的光点上，轻轻一敲。

“我要让他们，自己走出来，跪着，求我收留。”

青铜鬼面之下，那双深邃的眼眸，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景象。

“传我神谕。”

“以神殿之名，向云州全境宣告……”

“三日之后，南阳圣城将公开展示‘神造之术’，复原上古神兵‘连弩车’。凡天下工匠，皆可前来观摩。”

“届时，我将从中择优录取，入我神殿‘神造司’，授其神法，赐其永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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