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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声在耳边呼啸，姜晚星吓得心脏骤停，忍不住尖叫出声：“霍沉野！”

她下意识闭紧眼睛，以为自己要摔得粉身碎骨，可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。

取而代之的，是耳边嘈杂的人声。

火车车轮撞击铁轨的“哐当”声，还有一股淡淡的煤烟味。

姜晚星猛地睁开眼睛，映入眼帘的不是漆黑的裂缝，而是斑驳的绿色火车车厢顶。

对面坐着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，头发有些凌乱，却眉眼清晰。

是霍沉野。

可又不是刚才那个穿着西装、意气风发的豪门太子爷。

“星星，你咋了？做噩梦了？”霍沉野放下手里的搪瓷缸子，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，语气里满是担忧，“脸咋这么白？是不是火车晃得你不舒服？”

姜晚星怔怔地看着他，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。

一件蓝色的碎花布衫，袖口还绣着花纹呢。

车厢里坐满了人，有的在嗑瓜子，有的在聊天，还有的在给孩子喂奶。

一切都充满了八十年代的生活气息。

“我们……这是在回东北老家的火车上？”姜晚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
她终于反应过来，刚才在酒店、在路边、在宾利车里的一切，都只是一场逼真的梦。

霍沉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，把搪瓷缸子递到她手里，里面是温热的白开水：“你这小笨蛋，睡糊涂啦？”

“昨天在家里收拾行李，你还说要给咱妈带京城的雪花膏，怎么一觉就忘干净了？”

霍沉野把搪瓷缸往她手里又递了递，眼神里满是无奈的笑意。

“快喝点水，刚列车员说前面要过隧道，怕你一会儿又晕车。”

姜晚星握着温热的缸子。

指腹摩挲着缸壁上劳动最光荣的红色字样，鼻尖突然一酸。

“我没忘。”姜晚星吸了吸鼻子，把缸子凑到嘴边抿了口温水，“就是刚才做了个怪梦，梦见我成了演员，你成了……成了有钱人家的儿子。”

“有钱人？”霍沉野挑了挑眉，伸手帮她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，“那梦里的我，对你好不好？”

这话问得姜晚星心头一跳。

她看着霍沉野眼底的光，突然觉得不管是哪个时空的他，好像都把她放在了心尖上。

“也……也挺好的。”姜晚星含糊地应着，把脸转向窗外。

霍沉野看出她眼底的恍惚，没再追问，只是把自己的军绿色外套脱下来，披在她肩上。外套上还留着他身上的体温，带着淡淡的肥皂味，和梦里雪松古龙水的味道截然不同，却同样让她觉得安心。“困了就再睡会儿，到了我叫你。”他说着，把帆布包拉到腿边，从里面翻出一本旧版的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，慢慢翻了起来。

姜晚星靠在车窗上，看着霍沉野认真看书的侧脸。他的睫毛很长，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，鼻梁高挺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，和梦里那个西装革履的霍沉野渐渐重合，又慢慢分开。她忽然想起梦里霍沉野表白时的模样，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，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上的外套。

“沉野。”姜晚星轻声开口，声音细得像蚊子叫。

“嗯？”霍沉野抬起头，放下手里的书，“怎么了？”
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

姜晚星咬了咬唇，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
她想问梦里的表白算不算数，想问他是不是也做过同样的异时空梦，可话到嘴边，又怕自己只是自作多情。

眼前的霍沉野，还不知道未来会有一个叫姜晚星的演员，会和他在另一个时空相遇。

霍沉野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，忍不住笑了。

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，语气带着几分调侃：“是不是又想偷吃我包里的奶糖了？我可告诉你，那是给咱爸带的，你再偷吃，回去他该跟你急了。”

“谁要吃你的奶糖！”姜晚星脸一红，拍开他的手，却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帆布包。

霍沉野见她眼神飘忽，哪里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
他无奈地摇了摇头，从帆布包里掏出一颗用糖纸包着的奶糖，剥开糖纸，递到她嘴边：“就一颗，剩下的必须给咱爸。”

姜晚星看着递到嘴边的奶糖，心里又酸又甜。

她轻轻含住奶糖，薄荷味在嘴里散开，和梦里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
她抬起头，正好对上霍沉野的目光，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，像盛满了星光，和梦里那个表白的霍沉野渐渐重合。

“沉野。”姜晚星又开口，声音比刚才坚定了些，“如果……如果有一天，我突然不见了，你会找我吗？”

霍沉野愣了一下，随即皱紧眉头，伸手把她拉到身边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。

“胡说什么呢？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，“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，你要去哪里？不管你去哪里，我都会找到你，就算翻遍整个中国，我也会把你找回来。”

姜晚星靠在霍沉野的肩膀上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
“我不会不见的。”姜晚星吸了吸鼻子，紧紧抱住霍沉野的胳膊，“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，跟你回东北老家，跟你养孩子，跟你一起过日子。”

霍沉野感受到胳膊上的力道，心里一暖。

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，语气带着一丝笑意：“这才对嘛。咱们马上就要到家了，咱妈肯定已经炖好了小鸡炖蘑菇，就等咱们回去吃呢。”

就在这时，火车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鸣笛声，紧接着开始减速。

车厢里的人都兴奋起来，纷纷收拾行李，准备下车。

霍沉野也站起身，把姜晚星的外套递给她，又把帆布包扛在肩上，伸手牵住她的手：“走了，咱们到家了。”

姜晚星握住霍沉野的手，他的手心很暖，指腹上有厚厚的茧子，是常年干活留下的痕迹。

她跟着霍沉野慢慢走出车厢，一股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，带着东北特有的雪后气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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