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的议论声不大不小，恰好能顺着风飘到天玄宗众人的耳朵里。白酥雪气得小脸发白，握着剑柄的手都因为用力而指节泛青。

萧铭站在队伍的后方，仿佛没听到那些刺耳的嘲讽，只是抬头望着城外那片被黑暗笼罩的黑风林，眼神平静。

“吼！”

突然，一声非人的咆哮从黑风林深处传来，仿佛一道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！

紧接着，大地开始剧烈震动。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墨绿色妖气，如同决堤的洪水，从林中冲天而起，遮蔽了星月。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，汇聚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红色海洋。

“来了！”墨灵萱清喝一声，声音穿透了咆哮的兽吼，“结阵！准备迎敌！”

第一波兽潮，毫无征兆地猛烈袭来。那根本不是什么试探性的攻击，而是倾巢而出的疯狂冲锋！狰狞的妖狼，皮糙肉厚的妖猪，吐着毒液的巨型蟾蜍……数以千计的低阶妖兽混合在一起，形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毁灭洪流，狠狠撞向城墙。

“轰隆！”

西段城墙剧烈摇晃，碎石飞溅。

“啊！”

惨叫声最先从烈火门的方向传来。他们那松散的阵型，在兽潮的第一波冲击下，几乎瞬间就被撕得粉碎。几名站在最前方的弟子，连反应都来不及，就被妖兽的利爪和獠牙淹没，化作漫天血雾。

“顶不住！长老，我们顶不住啊！”

“救命！快来人救命！”

刚才还在看戏的烈火门弟子，此刻脸上只剩下无尽的恐惧。他们的防线被轻易洞穿，妖兽像潮水般涌上城头，将他们冲得七零八落。伤亡，在顷刻间急剧扩大。

“该死！”烈火门负责带队的执事脸色惨白，看着弟子们一个个倒下，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，声嘶力竭地朝着天玄宗的方向大喊：“墨仙子！救我们！快来救我们！”

墨灵萱看都未看他们一眼，只是专注地指挥着自己的防线。

“剑阵，前三排，绞杀！”

“符箓，后队，覆盖式投掷！”

在她的指挥下，天玄宗的弟子们虽惊不乱，组成一个紧密的防御阵型。飞剑纵横交错，形成一道道锋利的剑网，将冲上来的妖兽切割得支离破碎。后方的弟子则将一张张符箓不要钱似的扔出去，火球、冰锥、雷光在兽群中炸开，暂时遏制了兽潮的攻势。

然而，兽潮的数量实在太多了。

在混乱的战场边缘，一头身形比普通妖兽略小，双眼却闪烁着狡诈光芒的狼形妖将，正冷冷地注视着天玄含宗的阵法。它没有亲自下场，而是不断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嘶吼，指挥着周围的妖兽，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天玄宗剑阵衔接处最薄弱的环节。

它在寻找机会，一个一击致命的机会。

终于，墨灵萱为了斩杀一头冲破防线的精英妖兽，向前踏出一步，手中长剑光芒大放。她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前方，整个后背，都暴露在了那头妖将的攻击范围之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