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节目录 第13章 她烧的不是嫁衣,是谢家的命脉(1 / 2)
作品:《边关月与宅中谋:将军夫人她不好惹》北疆的夜风像刀子,刮过营帐边缘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
空置的灰布帐内,赵嬷嬷蜷在草席上,浑身湿透,冷汗浸透了粗麻衣衫。
她牙齿打颤,眼白翻动,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呓语,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撕扯着魂魄。
“……烧了……烧了庶夫人棺材……换嫁妆银……五千两……夫人说,死人用不着体面……”
守夜兵靠在帐外木桩旁,起初只当是高烧胡话,听得多了,却觉脊背发凉。
那声音不似伪装,反倒字字带血,渗着阴寒。
忽然,赵嬷嬷猛地抽搐,指甲狠狠抠进地面,泥土混着血丝从指缝溢出。
她喉咙里滚出一声凄厉的嚎叫:“梦菜生辰那夜……夫人亲自下的药……‘缠丝散’……掺在桂花糕里……说让她一辈子……缠在命里,翻不了身……”
话音未落,她猛地从泥地中抠出一枚铜钱——半枚,边缘残缺,但“谢”字清晰可辨,背面刻着细如蚊足的“内三”二字。
守夜兵瞳孔一缩。
那是谢府内院管事才有的信物,共十二枚,按序编号,只掌于夫人亲信之手。
他曾在谢家送礼的队伍里见过一次,当时赵嬷嬷正用它取通关文书。
他没敢碰,只匆匆报与陈副将。
陈副将连夜提灯入帐,亲自查验那半枚铜钱,又命人录下赵嬷嬷所有呓语,一字不漏。
他翻来覆去听着那句“缠丝散”,眉头越锁越紧。
这毒他听说过——无色无味,初服只觉倦怠,久则气血凝滞,女子不孕,最阴毒的是,发作缓慢,极易被误作体虚。
而谢梦菜,自幼体弱,常年请医调养……难道……
他不敢再想,当即封缄录供,命快马加鞭送往前线主帐——将军程临序,必须知道。
三日后,军医营。
谢梦菜坐在案前,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半枚铜钱,铜锈斑驳,却压不住她眼底翻涌的寒潮。
她缓缓打开一只褪色的绣囊,里头躺着半张泛黄的药方残页,墨迹已淡,但“缠丝散”三字仍清晰可辨,下方一行小字:“解法:北地雪莲配赤苓,七日煎服,忌辛辣。”
这是她生母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。
当年母亲病逝,府中只说是“心疾”,连棺木都草草烧了。
她曾偷偷翻过药渣,却查不出端倪。
如今才知,是“缠丝散”缠了她整整十年,一点一点,将一个温婉女子的性命耗尽。
而赵嬷嬷在毒引之下失控招供,等于是谢家自己撕开了那层遮羞布——烧棺换银、生辰下毒、克扣嫁妆……桩桩件件,皆是谋财害命。
她指尖微颤,不是怕,是恨。
可她没哭。
她只是将铜钱收进袖中,抬眸看向候在一旁的李绣娘:“李记车行,掌柜姓什么?”
“回主子,姓周,人称周掌柜,与谢府往来十余年,专接贵眷车马。”
谢梦菜唇角微勾,冷得像北疆的霜:“他既替谢家跑腿,那就让他……替谢家收一次报应。”
当夜,一名军中医役悄然出营,前往京南方向。
三日后,李记车行传出噩耗:周掌柜突发急症,咳血不止,临死前神志恍惚,语无伦次喊着“我错了……我不该送毒点心……夫人说那是孝心……可那是毒啊……”。
消息传开,市井哗然。
有人记得,每年谢侍郎府都会在谢梦菜生辰当日,派人送一盒“娘家心意”的点心入将军府,说是慰藉孤女。
如今想来,哪是什么孝心?
分明是杀心。
流言如野火,烧到了礼部耳中。
御史台当即立案,派员查账。
谢明远震怒,连夜封锁车行,拘押伙计,欲毁账灭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