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节目录 第25章 宫墙不语,却记得谁在哭(2 / 2)
作品:《边关月与宅中谋:将军夫人她不好惹》他知道,这一去,不只是送一封信,而是将一把火种投入沉睡的朝堂。
而谢梦菜,已悄然换下素衣,披上医女袍服,踏雪前往慈济堂。
堂前积雪未扫,数十名边军遗孤蜷缩在草席上,面色青紫,呼吸微弱。
皆是战后毒瘴所伤,太医束手无策。
她挽袖上前,银针走穴,药汤慢喂,动作轻柔却坚定。
百姓围在外头,议论纷纷。
“这就是将军夫人?听说她能识百毒……”
“荒唐!女子懂什么医理?”
谢梦菜不语,只取过一碗黑褐色药汤,当众倒入一撮灰白色粉末——那是连太医都避之不及的“断肠散”变种。
她举碗,仰头饮尽。
全场死寂。
一刻钟过去,她面色如常,指尖温热,脉象平稳。
唯有唇边一丝极淡的苦味,被她无声咽下。
人群中有人跌跪在地,颤声喊出:“天女!她是天女降世啊!”
流言如风,一夜穿街过巷。
有人说她是先帝遗落民间的公主,有人说她乃月下仙子转生,专为洗清冤狱而来。
更有老兵跪于将军府外,叩首泣血:“将军夫人救我儿,我愿为她赴死!”
民心,悄然倒向。
与此同时,皇宫深处,程临序一身玄甲未卸,肩头犹带血痕,却挺直如松,立于养心殿外。
皇帝不见。
李长风缓步而出,垂首低语:“陛下说……他记得那个会绣莲的姑娘。”
程临序眸光一凝。
会绣莲的姑娘——不是谢梦菜,是谢静兰。
先帝曾亲口赞她“指尖生莲,心藏锦绣”,也曾有意立其女为储。
这句话,是警告,也是试探。
他未怒,未动,只淡淡道:“传我军令,韩统领即刻封锁四门,以清查北狄细作为由,彻查所有与相府往来官员。一人漏网,提头来见。”
铁甲轰鸣,京畿震动。
一道道密令如刀出鞘,直指丞相旧党。
而他回府后,亲笔拟折,奏请两事:一,追封“谢氏静兰”为贞慧郡主,赐谥立碑,入宗庙配享;二,设立“边军抚恤司”,专管阵亡将士抚恤、遗孤安置,由将军夫人谢氏主理。
朝臣哗然。
追封一名无名绣娘?荒唐!
让一介女流执掌军务?岂有此理!
可谁都不敢明言反对——边军三十万,皆知程大将军敬妻如命。
而那些被谢梦菜救活的孩子,已在街头高呼“谢夫人千岁”。
权力的天平,正在无声倾斜。
深夜,万籁俱寂。
谢梦菜独坐书房,烛火映照着她清冷的侧脸。
她正将一包“迷魂香”轻轻撒于窗下——这是她自幼在谢家养成的习惯,夜里从不松懈防备。
忽然,窗棂微响。
一道黑影翻入院中,脚步踉跄,似已力竭。
她不动,只悄然握紧袖中银针。
那人扑倒在庭院积雪中,竟是宫嬷嬷!
老妇人浑身是血,发髻散乱,手中死死攥着一块染血的金锁片。
她抬头,浑浊的眼中竟有几分清明:“小姐……相爷……醒了……他在烧东西……火盆里……全是名单……还有一份……先帝遗诏……藏在……佛龛夹层……”
谢梦菜瞳孔骤缩。
“遗诏?”
“是……真正的……立储诏……写的是您……‘萧氏嫡女,承命不替’……不能毁……不能…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
宫嬷嬷头一歪,气绝身亡。
谢梦菜缓缓上前,拾起那块金锁。
背面四个小字,刻得极深,仿佛用尽一生力气——
萧氏嫡女,承命不替。
她指尖微颤,却终究没有落泪。
真相,终于拼凑出最后一块。
她不是庶女,不是棋子,不是可被随意处置的谢家附庸。
她是先帝亲封的储凰,是被调包、被抹名、被放逐民间的真公主。
而那份遗诏,此刻正在相府佛龛夹层,即将化为灰烬。
她闭眼良久,再睁眼时,眸中已无波澜。
她未召程临序,未发兵,未惊动任何人。
只轻轻唤来柳五郎,低语数句。
片刻后,一道密令悄然传出——
“放风出去:相府佛龛藏有北狄密图,乃兵变凭证。”